【味音痴|攻受不分明】科塔尔综合症
“你现在在哪？”简·史密斯医生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金发小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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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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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你现在在医院里。你还活着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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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知道，但是…胃已经腐烂了，消失了……还有我的心脏，它已经开始腐烂了。”阿尔弗雷德躺在沙发上平静的说，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的胃。
“我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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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感觉到胃消失时候的痛苦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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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任何感觉，我的感觉系统或许已经失灵了。大脑或许很快也要开始腐烂。”阿尔弗雷德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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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害怕？”史密斯医生推了一下眼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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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三个月前就死了，现在只是正在腐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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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听。”
医生把听诊器挂在阿尔弗雷德的耳朵上，把传导器放在他的左胸处，“你听到了吗？这是你的心跳声，你的心脏很完好。你早上应该吃过东西，那证明你的胃还在。你还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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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沙发上的阿尔弗雷德摇摇头，海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落寞：“我的胃已经消失了。而且那不是我的心脏，我的心脏已经开始腐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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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·史密斯摘下了听诊器，叹了一口气：“…我们很难帮到他，抱歉的告诉你。你的恋人，阿尔弗雷德，他的病情在加重。他需要找到一种自己，和别人真实存在着的感觉。”
她把头转向站在一旁的亚瑟·柯克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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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，史密斯医生。谢谢你，我会尽力让他好起来的。”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亚瑟长久的沉默，然后他向史密斯医生点点头，眼睛里的悲伤显而易见。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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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心脏，它一定快要消失了，和我的胃，我的肺一样。在一周之后就会消失，也许会在两周之后。”临睡前，阿尔弗雷德躺在床上对亚瑟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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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尔，你要相信。”亚瑟在他的床边蹲下，凝望着他的眼睛，“不管是房子消失了，还是什么东西消失了……这些都没有关系。但是我爱你，这个，他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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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？”阿尔弗雷德问，他已经很少露出这样将信将疑的表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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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是真的了，我最亲爱的阿尔弗雷德。晚安，阿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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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的清晨，亚瑟正在盥洗室里忙碌，一声从卧室里传来的“亚瑟”，让他赶紧扔下了手里的牙刷，跑进了卧室：“怎么了，阿尔？”
“我想……出去走走。”阿尔弗雷德半天才开口，这是他患病半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要求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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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滨清爽的风和掠过天际的白鸥，阿尔弗雷德站在休息站的栏杆旁，定定的看着远处碧蓝的海水与天空相接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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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到了吗？阿尔。那片海洋，天空，沙滩，海鸥。和吹在你脸上的海风，他们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，还有在这其中的你。”
亚瑟说，海风把二人的头发吹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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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尔弗雷德沉默的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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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瑟轻叹一声：“好吧，或许这些事物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，但是…你应该相信什么是永远存在的？”
亚瑟忽的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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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你对我的爱。”阿尔弗雷德缓慢的回答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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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没错。”
亚瑟闭上眼睛，风流连在脸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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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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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在宽阔的大桥上飞驰，阿尔弗雷德靠在副驾驶上。
……
“你看到了吗？阿尔。那片海洋，天空，沙滩，海鸥。和吹在你脸上的海风，他们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，还有在这其中的你。”
……
“不管是房子消失了，还是什么东西消失了……这些都没有关系。但是我爱你，这个，他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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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回忆和午后的阳光里昏昏欲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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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车被狠狠的撞了一下，亚瑟的惊呼和碰撞的巨响同时响起，阿尔弗雷德几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。刹车失灵，亚瑟低声骂了一句。又是几下猛烈的碰撞间，被撞断的钢筋似乎有一根划伤了腿，阿尔弗雷德几乎要晕了过去，安全气囊弹了出来，压在了阿尔弗雷德身上。“阿尔，阿尔！”他听见了亚瑟的疾呼，他来不及回应。
又是一声巨响，在昏聩前夕，浓浓的血腥味充满了他的鼻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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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尔弗雷德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星期，昏昏沉沉间什么也感觉不到。出院之前，医院的人告诉他：亚瑟死了。
他像知道了一件普通的事，点点头，问：“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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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尔弗雷德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，推开了门：“亚瑟？”
空荡荡的屋子里没人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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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觉得有些饿了。
两星期前腐烂掉的胃回来了
他对自己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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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月前买来的压缩饼干，咬了一口又慌忙的丢弃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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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亚瑟？”阿尔弗雷德又叫了一声，依然没人回应。他像疯了一样的冲进了亚瑟的卧室，他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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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的意识到：房子回来了，房子没有消失。
他又想起了医生说的话。
“亚瑟死了。”
他心脏的部位开始抽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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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星期前腐烂掉的心脏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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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道死了的人，不都应该是像自己一样吗？
阿尔弗雷德怔怔的立在空荡荡的屋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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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瑟没有死，亚瑟消失了。
他的爱呢…并不能再感受到了……应该是随着亚瑟的消失，一并消失了吧。
阿尔弗雷德对自己说，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，他缓缓的蹲了下去，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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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前腐烂掉的泪腺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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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