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亲子分】威廉姆斯综合症
·后期略有黑化
·亲子分为亲兄弟设定
·文中的“费尔南德斯”指的就是亲分
西班牙，马德里。
阳光透过林荫射出一道道光线，浸润着木质别墅的屋顶，透过玻璃窗洒在木质地板上。棕黄色的地板和圣诞红地毯交融得如此和谐，看上去像下午茶中的方糖红茶一样甜蜜温暖。
窗外灿烂的阳光止步于客厅桌子上的黑瓷茶杯，整个客厅里显得阴暗一些。
“他病了，费尔南德斯。或者说他一直都是病着的。”年迈的奥斯卡医生穿着黑大衣，他摘掉小圆框眼镜，沉沉的叹了口气。
“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，费尔南德斯。罗维诺这孩子，他一直都和别人不一样——他太——太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了。”
“我倒是觉得我弟弟没事。”安东尼奥坐在红皮沙发椅上，他双手叠握，置于唇下。
“我觉得他这样很好。”
他那双棕发刘海下的浅绿色眼睛在阴影里眯了眯，不同于他往日的开朗阳光。
楼上的房间里传来的轻柔缓慢的钢琴曲，像是一支摇篮曲，或者小夜曲。
听着楼上传来的钢琴曲，安东尼奥的眼角逐渐挂上了笑意：“我没觉得他哪里有问题，他有什么病？我不觉得像他那样善良友好的孩子有什么病。”
“威廉姆斯综合症。”奥斯卡医生低声着说，“还没有特殊的治疗方法…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。”
安东尼奥的瞳孔缩了缩：“所以说，罗维诺现在对音乐的热爱和这么友善……都是因为那个……该死的、威廉姆斯综合症？！”
奥斯卡医生只是叹息了一声。
“……很好，很好。”安东尼奥突然笑了起来，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。
奥斯卡医生怔怔的看着安东尼奥，这位几乎从弟弟出生时就独自带着他的青年人，奥斯卡医生从他的眼里看不到悲伤和痛心。
反而，他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，流露出的，是可怖的平静，甚至是喜悦。
“你这么说完，我就放心了，奥斯卡医生。”安东尼奥的眼睛微眯，弯成一道月牙。奥斯卡医生明晃晃的脊背一凉：“费尔南德斯，你笑什么？什么叫你放心了？”
“你看啊，罗维诺这个孩子，他是有多么热爱这个世界。”安东尼奥站在窗前，手扶着窗框，阳光照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。
窗外，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孩子已经从琴房里跑到了院心，他正在院心的草地上扑蝴蝶玩。他咯咯笑着，有时不小心跌倒在柔软的新生绿草上，他也不生气，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，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追着蝴蝶玩儿。
“可那终究是病，安东尼奥。”奥斯卡医生看着窗外的棕头发的男孩儿，眼里更多的，是同情与惋惜。
“安东尼奥，我是知道你的，从他生下了，你就知道他不正常了，对吗？”
安东尼奥窗前的背影动了动，却没有转身回来。
“你很爱他，安东尼奥，但你不能因此而选择视而不见。虽然那种病没有治疗方法，却可以用特殊教育让罗维诺尽可能好一点。”
“他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如天堂，我为什么要觉得那是一种病？”
安东尼奥转过身来看着奥斯卡医生。
“我宁愿他这样。”
“安东尼奥。”奥斯卡医生看着他，“你是爱他的，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。可是你总得帮帮这个孩子，好让你们父母的灵魂得到安……”
“奥斯卡。”安东尼奥终于回头，“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奥斯卡医生怔住了。
阳光在背，照在他脑后的棕发上，安东尼奥的脸没入阴影之中，他微微一笑却再次让奥斯卡脊背发冷。
他伸出一只手，解开了袖扣，把白衬衫从手腕处一直捋到肩胛骨。小麦色的肌肤上，一道道刀疤，鞭伤显而易见。
奥斯卡愣了。
安东尼奥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听上去恐怖又阴冷，半晌，他才停了下来，看着奥斯卡医生，一字一顿的说：“是我亲手杀了他们。”
奥斯卡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愕神情，他猛的站了起来：“安东尼奥！！”
“怎么了？你叫我干什么？问我为什么杀了他们？”安东尼奥冷笑森然，他的话在空旷的大厅里掷地有声，“我早就对这个世界失望了。”
“亲生父母……亲生父母又怎么样？他们是什么样的人，根本不会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改变。”安东尼奥向奥斯卡医生走去。
“我本来不想动杀心，可他们对我这样，对我的弟弟又能好到哪去？！”
安东尼奥脱下白衬衫，奥斯卡看到了他白衬衫包裹着的身躯——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碎碎的伤痕、鞭痕。
奥斯卡医生沉默的看着他。
“可我的弟弟……他一出生……他对所有事物都是那么好奇，那么热爱，那么友善……他出生就注定是天使。”安东尼奥的嘴角挂上了苦笑。“一个误入地狱的天使。”
“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他。”安东尼奥看着奥斯卡医生，眼里是平静和坚定。
“我知道这里没有天堂，但是我毁了地狱，在地狱的废墟里为他建了一个天堂。”
“我愿意看到他如此热爱这个世界，尽管这个世界残忍又嗜血。”
“我不在乎那是不是什么疾病，我只在乎罗维诺有没有感受到幸福。”
“哪怕只是幻觉，我希望他热爱一切，热爱生命。我希望他不同于当年的我。”
安东尼奥的最后一句话可以压低了声音。
“再见，安东尼奥。”
别墅的门口，奥斯卡医生理了理黑色大衣的衣领，准备归程，安东尼奥站在他的身边。
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来抱住了年迈的奥斯卡：“再见……奥斯卡先生。”
奥斯卡医生摸了摸罗维诺柔软的棕色头发：“再见，小天使。”
他们挥手告别，奥斯卡医生向着他的私人诊所走去，他突然回了回头，他看见了安东尼奥正笑着一手抱着罗维诺，另一只手正向自己挥别。
奥斯卡医生也挥了挥手。
透过安东尼奥年轻的脸，他看到了一双沾满鲜血的手。他还看到了马德里午后灿烂的阳光浸润在木制别墅尖尖的屋顶上——天堂。
END
